2017年7月27日 星期四

入老:志工

(大智教化之人生三齡 36 / 48

我知道社會上有「志工」這回事大約近二十年,一是隨處可見的刻板印象,像是醫院、學校、博物館、旅遊景點,甚至我居住的社區里鄰,都有他們的身影,感覺上以年長者居多;另一則是從管理學家彼得杜拉克的大作中讀到,他指出一九七零年代逐漸興起的第三部門非營利組織,其主要人力資源便是志工。志工在臺灣的正式名稱為「志願服務者」,本世紀初〈志願服務法〉頒布施行,人們的奉獻行為於法有據,更激勵了社會大眾的參與投入。大陸稱其為「志願工作者」,於舉辦奧運期間一下子遍地開花,也跟全國各地車站的安全檢查一樣,於奧運結束後一直沿用至今,未曾稍減。印象裏早年臺灣不叫「志工」而是「義工」,「志工」似乎是跟著慈濟教團使用而流行的,而「義工」雖已少有人用,「義警」、「義消」、「義交」等仍不時耳聞。

我以為不再稱「義工」而喚作「志工」,似有「志願」較「義務」聽起來更順耳之意;其實它指的乃是以義行為善,而「義務」也不是非做不可,更多是指不領酬支薪,幾乎完全奉獻。至於「志願」除了「有志一同」的共識,還包含「自願」的意向,就像慈濟人常講的:「歡喜做,甘願受。」雖說歡喜做,但我一度投身其中僅有二十個月光景,然而卻相當慎重其事。理由無他,因為這可能是我此生最後也是唯一的社會角色。為此我不但借書回來閱讀,更對〈志願服務法〉的精義反思再三,這些無非都是希望能夠在暮年時期,保持一份既獨立又優美的存在姿態。其實我對自己於六十二歲生日前夕,毅然決定投身醫院志工,多少有些意外。以我的自了漢性格而言,退休還不如待在家中沉思默想來得愜意;但那一陣既跑去當志工,又接下幾堂兼課,其動機正來自大智教化。

大智教化傳播大智教,它就是我所遵奉的主義;「主義是一種思想、一種信仰,和一種力量」,當年三民主義如是說,沒想到耳順之年自己竟然創造出一套主義。大智教化的意理即「後科學人文自然主義華人應用哲學」,它是「吾十有五而志於學」至今,近半世紀的思想言行不斷醞釀積累之結晶;對內用以自我安頓,對外則推己及人而為社會教化。依此觀之,兼課及志工皆屬社會性實驗。經過兩年的實驗與實踐,情況雖稱滿意,仍決定放下捨得,重拾自由自在,善用有生之年。我的醫院志工服務,前面一年半載在放射部一角,每週上崗三小時,協助病患取得檢驗號碼單,工作相對靜態。今年春節後,有機會在院內接受三個月的安寧療護訓練與實習,得窺「幽谷伴行」的人道服務之堂奧。但到頭來終究淺嘗即止,放棄起而行的社會角色,回歸坐而言的教化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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