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教化之人生三齡 24 / 48)
下筆論及生涯發展,或有回憶錄性質,大多以己為例,一併抒發己見,不見得盡如人意,讀者可批判參閱,或棄而不顧。前述成家立業,一般人多寄望安居樂業,但更重要的是安身立命。「安身立命」為禪宗語,依常識看,即指安頓身形,樹立理想。成人大約在中年以前得以成家立業,算是走到安身這一步;至於立命的工作,最遲得在四十不惑之年排上時辰,否則蹉跎之下便時不我予了。我因為出道晚,加上任教不久便購屋,卻碰上貸款利率最高點,達於百分之十二,每月薪水幾乎近半送給銀行,一開始根本談不上理想抱負。不知是幸或不幸,像我這樣無一技之長的文科教師,到商專去教書,竟然被要求擔任小主管,過起朝八晚五的職員生活,從此逐漸累積行政經歷。任教職二十五年之間,共「為官」十一年半,最高出任大學教務長及院長,勉強算得上「兼濟」了。
事後回想,以我天生自了漢性格,擺在高階主管位置,究竟會有多少能耐。事實證明我是守成有餘,創新不足,但終究得以全身而退。具體來看,四十四歲南下嘉義,先後在南華大學和大同商專創立生死學研究所及籌設生命事業管理科,希望於生死與殯葬領域走出屬於自己的路,但是到頭來卻帶著一身挫折和疲憊返回臺北,重做馮婦教通識課。有志難伸多少因為時機未到,畢竟生死與殯葬科系皆為前所未見,社會上驚奇有餘,接受度卻不高。像生死學始終未列入教育部學門學科分類之中,而國內設立殯葬科系則遲至十年後才真正實現。不過身為學者專家有兩條路可走,起而行若是一時走不通,還能夠坐在書房內盡量立言以發揮影響力。十數年來我努力著書立說,近年更積極建構大智教化論述,正是坐而言的心血結晶。大智教化的進路在於談生論死,精義亦集中於此。
民主時代人人平等,沒有誰必然成為天縱之聖;大家盡可能修身齊家並參與社會,但不必妄想治國平天下。傳統儒家嚮往內聖外王,從修身齊家一下子跳到治國平天下,乃是學而優則仕的官場進路;現今為官只是公務員,大家都在為人民服務,這或許就是兼濟天下的最高境界了。那麼身為人民百姓能夠做什麼呢?我想不妨多關心與參與社會吧!社會即群體,社會學乃群學,因此我建議在「齊家」與「治國」之間加入「合群」一目,以利現代人投身其中。不過我要在此慎重提醒,個體自我必須隨時扣緊存在抉擇,僅將群體社會視為生活背景,不應目迷五色,忘了我是誰,而遭社會吞噬。追逐流行時髦、吶喊民粹口號、迷信怪力亂神等,都是明顯惡質例證,必須敬而遠之,方得保有主體性及生命本真。參與社會若能行公益、講公德,也算是實踐兼濟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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