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13日 星期一

立言 30:《醫學倫理學——華人應用哲學取向》(二)

 


 

       在我的規劃下,《醫學倫理學》按「生、老、病、死」共分三篇:〈生育與生命的倫理學〉、〈老年與疾病的倫理學〉、〈臨終與死亡的倫理學〉,每篇四章,每章四節,依「概念分析、批判思考、意義詮釋、綜合討論」次第舖陳。教科書以格式化寫作並無不妥,但為了吸引讀者從事情意體驗,我循著《醫護生死學》的慣例,設計情意教育專欄「心靈會客室」,十二帖千字小品皆出自我手。未料此例一開竟蔚為傳統,欲罷不能,終於形成我的一貫寫作風格,包括眼前這些文字,皆為三段式性靈書寫。當然「性靈」本當隨意揮灑,而非劃地自限。但我的性格趨於拘謹保守,生怕一發不可收拾,乃用格式化寫作自我框限,久之竟然習以為常,更能夠在框架內揮灑自如,倒也不失為美事一樁。「意念唯心造,我手寫我心」,寫作多少已成為我的自我療癒與貞定之道,當盡力而為,死而後已。

 

       《醫學倫理學》和《醫護生死學》的寫作相差一年,跨在半百知命前後,正好反映出我的第二回心智典範轉移。對此在序言〈生命情調的抉擇〉寫道:「五十歲以前的我把學問事業當人生來過,其後則逐漸把人生實踐當學問來做;天地之大,學問之廣,過去是我註六經,今後則是六經註我。……它代表我這一年來生命情調的抉擇,具體成果便是我初步拈出了自己的人生哲學思想。」而在內文中進一步闡述:「先秦儒道二家在政治倫理學和生活美學兩方面,對華人世界影響極深。……經過兩千五百年的互補互利,至今已足以形成一種互為表裏的人生哲學,此即『後科學人文自然主義』……。此種適用於華人社會的人生哲學,是以『後科學人文主義』的知識分子形象與作風為『表』,而以『人文自然主義』的生活家心境與關懷為『裏』;表裏通透無礙,足以解決一切倫理問題。

 

        人生不脫生老病死,佛陀將之視為「八苦」之四者,必須通過「四諦」的修行方能離苦得樂。雖然今人將儒道佛三家視為中華傳統文化的基本內容,但儒道自古已然,佛家則於八九百年後的兩漢魏晉方傳入中土再逐漸發揚光大。前後雖得呼應,卻不可同日而語。平心而論,我對佛家及其根源佛教並無偏見,甚至一度以為因緣俱足而皈依受戒,到頭來卻成夢幻泡影。不過根據高中時代所嚮往的「存在主義道家禪宗」三位一體思想,加上傅偉勳所宣揚的「心性體認本位」中國生命學,曾將莊子與禪宗相提並論,使我對禪宗另眼相待。佛學博大精深,我力有所不逮,遂敬而遠之,唯禪思例外。將禪宗結合道家思想,再跟儒家融匯貫通,足以讓世人安身與了生。我在末章提出「死亡權利」問題,表示權利能夠充分運用或備而不用,但不應被濫用,這正是我對醫助自殺與安樂死一貫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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