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我的後半生跟生死學與生命教育糾纏了四分之一個世紀,生聚教訓日益精進之餘,早就遠遠超越之;此際竟然仍因襲舊名僅冠上「新」字,純粹是隨俗地借題發揮。其實我心目中只有大智教化與大智教,近作《宇宙與人生——大智教的貞定》即為此而寫。寫出來就是一種發表,出書則為善結有緣人;道不同不必為謀,老後深有此自覺。對於《新生死學》的出版我寫道:「體現出我所提倡的『向死而生、由死觀生、輕死重生』生死關懷,也適巧反映出孫子『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大智大慧。」至於持續寫作的因緣,則有如下反思:「雖然我不太欣賞『療癒』的消極說法,而喜用積極的『貞定』一辭,但反身而誠之下,發現數十年創作的心路歷程,多少還是有些自我療癒的成分在內。我所療癒的是失落感,是對『是非成敗轉頭空』的神傷,而勤於寫作不吐不快……。」
本書除了百帖千字文洋洋灑灑一吐為快外,還是有些原創的成分在內,附篇〈建構老病學〉正是最佳例證。此為全書最晚完成的論文,成稿於2020年初,考其緣起如下:「在建構新生死學告一段落之際靈感突至,想到何不順勢建構『老病學』,讓生老病死的討論無所偏廢。……生與死之間的老或病雖不必然會發生,但它們終究還是大多數人的生命體驗。反思『老病纏身』正是我當下的人生處境,借題發揮遂多少會現身說法,議論文章乃呈現為心得寫作,同樣說與有緣人聽。……本論文採用我所提出的『生物—心理—社會—倫理—靈性一體五面向人學模式』加以舖陳,希望盡可能面面俱顧,藉以推廣『大智教化』。」為了想早日發揮此一新論述的影響力,我於本書問世不久,就將論文分段貼上網誌,並在課堂上廣為宣傳,可惜並未激起多少回應,足見吾道仍孤。
在〈建構老病學〉的末尾我寫下:「面對生老病死的態度見仁見智,像我只想活到七十六歲;未料2018年電影『十年日本』竟預言十年後要推廣『七五終老計畫』,以自願安樂死來減輕政府負擔,構想值得深思。……以議論文章借題發揮並非憤世嫉俗的危言聳聽,而是振聾啓聵的苦口婆心。近年生死學在兩岸蔚為流行,對推動臨終關懷與悲傷輔導頗有助益。但那主要是在處理死期已近的狀況,對於老病纏身無可適從的人卻沒有直接作用,建構老病學的想法遂在我的內心應運而生。」老病死的討論在現實生活中率皆負面,大多數人都聽不進去,除非自己碰到。疫情蔓延中我仍不斷在從事正向思考,如何破解兩岸僵局便是焦點。中國智慧黨黨魁李敖曾提出一套積極作法,建議當局主動去跟對岸打交道,先認同「一中」框架,細節再慢慢磨合。此雖知其不可而為的努力,卻屬大智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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