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28日 星期日

天然哲大智教:結 語


安身與了生

 

        「大智教」是一門反諷式的擬似宗教之非宗教,汲取古今中外聖賢才智大智大慧,教人以安身立命與了生脫死之道;與其他宗教最大差異,即在於堅持擁抱「現世主義」,對生前死後之事不作任何臆想。現世指當下時空,是人們存活的唯一寄託;非但不仰望超自然,更懂得順其自然地活著,死而後已。我概述了人類文明如何從自然哲學走向自然科學,以致形成今日科技當道的社會。面對此一處境,將宇宙與人生課題相互通透觀照,方能真正「直透本原」,此即「從宇宙看人生:新自然哲學」用心舖陳之處。而世間各種宗教信仰所提供的生前死後之許諾,仍可視為關注人生座落的美感化虛擬宇宙觀。

 

        若說我的議論有任何新的創意,當屬我對宗教意識有了突破性觀解,此即「從人生看宇宙:美育化宗教」;用世俗性的美感訴求,去解構顛覆宗教神聖性之虛妄。依我之見,任何宗教信仰除了「生死許諾」之外,餘皆無關宏旨;一旦發現許諾之虛妄,宗教也就失去理想上的存在價值。但是宗教力量足以勸人為善,更推廣慈善活動,於現實中仍不失保存意義。為保存宗教之實用性,將其理想初心朝「美感化、美學化、美育化」超度,遂不失為一條可行途徑。我自認頗有宗教感,但活了大半輩子卻始終對宗教覺得「正負情愫交融」(葉啓政語),亦即「愛憎交織」,唯有通過反思書寫以自我貞定。「我手寫我心,存在即自知」便是我個人的美育化宗教。 

2024年7月21日 星期日

大智教 10-4 美育化宗教:從人生看宇宙


 

        「從宇宙看人生」與「從人生看宇宙」的提法來自當代新儒家學者唐君毅,他跟牟宗三在兩岸人文學界被推崇並稱「牟唐」。唐君毅認為「從宇宙看人生」乃「最彎曲的路」,要倒過來看方能「直透本原」。新儒家被視為道德理想主義者,其人生觀解具有強烈倫理道德訴求,經常濃得化不開;若上升至儒教人文教的境地,則不啻為準宗教了。相形之下,大智教的反諷式擬似宗教之非宗教則大異其趣,但求清風明月、反璞歸真,從而走向以美育化宗教的途徑。這兩條認知與修行的途徑殊途而同歸,我不認為從宇宙看人生的道路曲折,畢竟我正是如此一路走來,到頭來依然得以直透本原、道喜充滿。

 

        不同於儒家用道德人生眼光去考察身處時空環境的寓意,我嘗試通過道家美感人生的視角去解構宗教信仰以了生脫死。大智教的本質為「後科學、非宗教、安生死」,可以解讀為「後科學」與「非宗教」的「安生死」之自我教化,傅偉勳筆下的莊子正是我們可以尚友古人的典型:「祇有莊子,不但並談生死,更能直接凝視死亡,體驗死亡,把自己整個生命投入生死問題的實存主體性探索,藉以發現一條不依傍任何外力外物的大徹大悟、精神解脫之路。」對於莊子的豁達境界我們雖不能至,卻仍宜心嚮往之。由於勞思光把莊子的「情意我」視為「美感我」,適足以將此等美感人生深化為美學及美育,藉以自度度人了生脫死。

  

2024年7月14日 星期日

大智教 10-3 美育化宗教:度 化

 


 

        「度化」為佛家用語,有超度、點化之意,用來借題發揮,不失為方便法門。天然哲大智教宣揚的是一套華人應用哲學,佛家思想隨著原始佛教自東漢魏晉時期傳入中土,較儒道二家晚了八、九百年,在彼此激盪消融之下,形成為本土文化的「三家」,提供華人自我貞定人生哲理的活水源頭。其中佛家在其印度傳統影響下,相信因果輪迴業報之說,似與儒道現世主義扞格。但在「美育化宗教」的洗禮後,可以再接受現世主義進一步度化,將輪迴觀美化成為純粹空靈的浪漫體驗,從而擺脫掉現實中顛倒夢想。大智教秉持自身的主動能動性,足以把佛道二教度化、純化、美化為道佛二家,使之開展為「心性體認本位」人生實踐。

 

        世間各教無不劃地自限自圓其說,大智教無意以美育取代之,卻樂於加以度化之。這屬於宗教觀解的典範轉移,一般宗教無不希望以其神聖性去度化世俗之人,大智教卻主張逆勢操作,以世俗的人性本真去消融神聖之虛妄。在西方有一例證,即是提出以人文主義對治基督宗教的〈人文主義者宣言〉,其1933年首版簽署者包括杜威,有一條明示「宗教必須日益為生活樂趣服務」;至2003年第三版則強調其立場為「受理性引導、受熱情鼓舞、受經驗開示,鼓勵我們美好、充分地活出生命」。這屬於以世俗度化神聖的努力,大智教認同但強調本土轉化。華人不仰慕神聖卻主張成聖成賢,也算是人文主義,需要用自然主義度化之。

 

2024年7月7日 星期日

大智教 10-2 美育化宗教:消 融


 

        「美育化宗教」的發展是從「美育化」既有宗教,到以美育「消融」其宗教性,進而「度化」出新的擬似宗教之非宗教,亦即大智教。主張儒道融通的天然哲大智教跟任何宗教一樣,希望自度度人安身立命了生脫死;安身之道可以隨緣流轉,了生之事只能貞定現世。既然各宗教皆具備生死許諾,便凸顯出大智教的殊異性,傅偉勳說:「儒道二家的生死觀,基本上硬心腸的哲理性強過於軟心腸的宗教性,這當然不等於說,它們不具有宗教性。不過它們的宗教性本質上是高度精神性,而不是彼岸性或超越的宗教性。」大智教乃作用於消融各宗教的宗教性而發,消融之後的各宗教,仍具有鏡花水月美學效果,足以令人駐足神往。

 

        消融不是消滅而是融化,把看似被標幟為真理的理念,解消為空靈之美。從人生看宇宙,現世主義是唯一的「道路、真理、生命」,此外無他。用隱喻的說法:「靈魂沒有不滅,精神卻可不朽」;不朽的是情意我而非形軀我。勞思光解釋道:「一經破執,則自我不以形軀為自身,即能安其偶然之生,任其必然之死。所謂『安時而處順』,即此義也。」此中「偶然」即是佛家講的「無自性」而隨緣流轉。但既然活著還是可以也應該有所作為,面對死生大事,到了「必然」時刻,選擇自然死或安樂死而非加工活,以及將身後事落實為縱浪大化的自然葬,都足以彰顯出「破執」的修養工夫。大智教所秉持的現世主義,即以此為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