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21日 星期一

新生死學 15:死 亡

 


 

貼文主要談死,討論過主觀的死亡體驗與客觀的死亡現象後,接下去要進入西方的死亡知識和本土的死亡智慧;這些區分並非必然,而屬行文的方便法門。既然言及死亡知識,最好是有一足以對照的學科或學群,西方的「死亡學」正符合所需。傅偉勳認為死亡學就是「死亡與死過程研究」,他並以後者為名在美國天普大學開課達十年之久。不過我將死亡學放大解讀為「死學」,但這只涉及譯名,並不影響就死論死的宏旨。由於死亡學創始於一百多年前,且相當傾向於科學研究,而當時對死亡的科學探討,在今天看來已不甚到位。因此傅偉勳重擬了一套死亡研究基本內容,值得參考。他發現:「死亡問題及其探討的複雜性與無共識性,……死亡問題的精神超克……完全屬於存在主義所云『實存的抉擇』之事,絕非他人所能代為解決。

 

根據我所建構的「生物心理社會倫理靈性一體五面向人學模式」來分析傅偉勳所提出的死亡學研究課題,大致可分為「生物心理倫理」、「社會」以及「靈性」三層次。其中「生物心理倫理」層面的課題包括他所指「醫療中的絕症與死亡;對自殺、墮胎、安樂死、死刑等現象生命倫理考量;末期患者和家屬還有兒童的心理健康與治療」等。必須說明的是,當年死亡學是由生物學家所創,如今將之改革創新,卻主要放在人文與宗教的脈絡中表述,而這正是死亡學在西方長期被漠視的原因,因為外行人多以為它屬於宗教教誨而予忽視。像我曾碰過專科醫師對生死學深表不屑,甚至認為人文學者根本沒有資格談生論死。這當然是專業偏見,但也是人文社會領域在面對人的生死問題被大幅醫療化之後的窘境,看來也只有多尋求跨界對話溝通的可能了。

 

如傅老所言,死亡學的「社會」層面課題至少包括「衛生保障和社會福利的資源分配;不同民族文化以及歷史演變下的死亡現象和態度;涉及大規模的天災人禍等集體死亡」等,而「靈性」層面則不外「宗教信仰和文學藝術作品所帶來的美感體驗」。對於後者我認同並主張蔡元培的「以美育代宗教說」,但並非拒斥宗教,而是提倡將各人的信仰活動轉化為美感體驗。當然這會牽涉到不同民族文化社會中宗教信仰的深淺,華人尤其是漢人被視為「沒有宗教信仰的民族」,這是因為儒家式倫理道德內化太深的緣故。為避免二者同樣濃得化不開,我建議走向一條「儒道融通」的途徑,將慎終追遠的繁文縟節,簡化淨化為反璞歸真的回歸自然。這種簡化與淨化的用心,同樣可施之於資源分配上;通過「大處著眼、小處著手」原則,使之產生「執中道而行,無過與不及」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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